【花魁】1.姣婆和嫖客
三春天,月明星稀,静谧的夜色中唯有长安街角花灯似海,亮如白昼,檀木金漆的百花楼里凤箫声动,玉壶光转。 堂内更见喧嚣熙囔,男男女女簇拥而坐,莺歌燕舞,酒色财气,好不热闹。正此时,一对金织踏云靴大步流星登门而入,腰间缀的翡翠穗子摇曳飘逸。 “九妈,听说你这儿新来了个美娇娘……”来人眼尖地在人堆里揪住一半老徐娘,凑近耳根低语,生怕教人听去。 白头粉面,声腔娇细,桃花眼眨啊眨,青髭都不见冒一根。若非王九妈有一回瞥见“他”在巷角站着撒尿,将“他”认作女子也应当。 “祁少爷鼻子未免太过灵通,还未摆出来的新酒你就闻着味儿了?”王九妈顺势扭过身,攀住那人稍嫌单薄的肩,眉梢眼尾风情妩媚。 要令一人精似的老鸨儿有如此矫揉作态,尽数仰仗祁念之显赫家世。自她太太太爷辈挑着扁担沿街叫卖伊始,经数代积累更迭,祁家米酒一路卖进皇宫成了贡酒,荣誉尊宠、钱财富贵随之而来。 却又岂是暴发户这样简单。财可通神,祁氏多少安插各地官衙,县尉、司马、主簿、衙吏,职无巨细,便是马头卒,都叫他占去不少萝卜坑。 钱权相合,世袭子承,到了祁念之这代,祁家之势已盘综错节,大小压过地头蛇。 “mama忘了我本家作甚的?鼻子不灵,何以为生。”祁念之打趣一句,王九妈仍想说些什么,祁念之赶忙拨下肩头的手推着她往里走,一面催促:“快快带我去瞧瞧——” “瞅你急的……” 这祁少爷倒比她熟门熟路,拐进内堂直奔二楼,王九妈假意无奈地摇摇头,提醒道:“这新来的丫头性子烈,调教了几日骨头仍硬得很,半分没有待客之道。你此时去,仔细伤着自个儿……” 那丫头原是汴州莘氏,名瑶琴,不仅生得花容月貌,一身才情亦属绝佳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吟诗作对都不在话下,给王九妈省去不少栽培的本钱。 道是王九妈如何捡到这花魁胚子,乃因她出身富贾,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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