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自己所需要干的事情,甚至没说原因,长子就已平和接受。 她不需要说原因,长子在心里已经为她自动辩词。 而在长子的梦里,母亲一遍遍说着,“乖娃儿,别害怕”,将手伸向他的眼睛。 然后,是令人眷恋的怀抱。 母亲所做的一切都事出有因、身不由己。他不怨,甚至心甘情愿,顺从地跪地仰首。 再睁眼,一片漆黑。 …… 自从失明,长子的身骨就越发纤细清瘦。姝妤抬手触摸他白纱下的“眼”,一时默然。 灯色晕染下,他似松枝翠竹般秀美。 这样相貌清丽又知礼守节的孩子是极其讨长辈们的喜欢的,族人皆夸其有君子之气,但她总觉得这个孩子身上有一种近乎非人的冷静感,这种非人感在长子帮忙埋尸的那一刻达到了极致。 可如今他盲了眼,倒是让她瞧出几分脆弱。 …… 长子很小就发觉出母亲对待他与次子之间微妙的不同:沈姝妤对待次子时总是比长子多一份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亲昵。 长子刚开始会因为这些区别而感到难过,再怎样心智早熟,他也毕竟是个孩子,渴望母亲能给他多一点爱,希望与他说话时能跟像次子说话时那样亲切。 可惜他并没有明白一个道理: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。 她的那种偏爱并不仅仅因为长子非她所生,最重要的是——长子太听话了。 姝妤总是夸长子让人省心,但这种“省心”往往使得她习惯性地忽略他的感受。一个母亲的注意力是有限的,既然其中一个孩子听话,自然便去管教那个不听话的,长而久之,姝妤就只会在需要他的时候才会陪伴他,对他形成了一种类似于“相敬如宾”的奇怪关系。 他们之间太过生疏了,以至于像最熟悉的陌生人。姝妤不明白他的喜好,也并不关心。 小时候,长子会坐在远处假装看书,却又偷偷瞥着身边母亲给次子荡秋千的身影,掩饰自己的忮忌;长大了,直到失去了双眼才夺回母亲的些许关注。 如今,母亲就在看他,他感受到了那种目光,那种悲切。他无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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