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旁边。我们一家三口搬进去,除了淋浴需要去楼层的公共澡堂,终于住上了两室两厅的小房子。 搬进去不久就是我哥考上安城高中的时间,恰逢08年北京奥运会。放在柜头的大肚子电视机上蹲着一颗旧花盆,暗绿色仙人掌上突出干黄的尖刺。我爸坐在火锅氤氲的雾气中,几罐啤酒下肚,脸上带着几分半醉的酡红。 电视机里人声鼎沸,一派彩旗飘扬的隆重场面,我爸夹了一块西兰花放在我哥碗里,又给我夹了几块菜。 “……2008年。” 他呢喃着,突然笑起来,眼睛水润润,要醉到我哥怀里去。 08. 我哥刚上高一,我有一次去找他。 那段时间快立秋,我爸给我们添了毛衣。我背着书包坐在我爸的自行车后座,他为了不硌着我特地在后座绑一块软垫子。自行车只有一辆,从前我和我哥抢着要坐,上了高中后他突然有了大人模样,把后座使用权慷慨地让给我。 我爸偶尔拍着软垫想让他上来,他也只是沉默,攥住书包带子,突然一声不吭地跑开。 “你哥是青春期,”我爸偷着乐,摸了摸我的头,“还是胡桃最乖,和小时候一样黏人。” 我爸说我乖,我就更黏他,抓着他的外套,把脸埋进他的腰。他在前面骑车,我在后面低着头。 可还是有风钻进空隙,让我瑟缩着红了眼睛。 09. 我哥是轴的,从小一根筋。我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来,无所谓地打掉衣服上的脚印,他被人踩得一瘸一拐,走到我跟前,捏一下我的脸,摸到一手眼泪。 哥没事。他说,然后蹲下来整理好散落一地的书和本子。 别告诉爸。我哥的刘海有点儿长了,挡住眼睛,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他收拾好东西就跛着脚走了。从高中门口到公寓楼要走一条窄巷,傍晚的灯不算黄,而是一种快要熄灭的白色,把我哥原本瘦长的影子拉得更加单薄。 我后来又去找了他几次,我哥被他们在脚底下踢来踢去,他像木头一样一声不吭,只有在碰到脸的时候,才发疯一样呜咽起来、蜷缩着、护住衣服不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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