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去玩。名曰小孩子家家不应整天台前台后招呼客人,太辛苦而且过早沾染市侩气。我一面接受着好吃好喝的贿赂,一面对干爹的好感与日倍增,从没想过我成了勾住养父的诱饵。 玩得太晚时,干爹便顺理成章留我在军部过夜。父亲等得心焦也只等来一则口信。孩子累得睡着了,不好吵醒。诸如此类。第二天也不见把人送回来。父亲只能登门造访。这便遂了干爹的意。 然而好景不长,形势越来越波荡。来茶馆听书的也日渐少了,直到剩下空落落的桌椅。街头的伤兵越来越多,几乎和蚂蚁一样随处可见。城里都在传要失守了。有人说赤匪什么都是共产的,连老婆也是。有人说红党是劫富济贫,解救劳苦大众。一时说法纷纷,分不清真假。有门路的早跑得没影了,只留下普通老百姓身陷囹圄。 干爹再没空接我去耍。他枕戈待旦,不敢有一丝松懈。但人不比机器,他成宿地睡不着,最后靠睡前小酌一杯烈酒入眠。他俩最后一次见面时干爹正处在清醒和糊涂的边界。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,和他朝思慕想的那个人的身影重叠起来。 他喝了酒有些迷离,凑近了到两个人能互相感受到对方鼻息的距离还想再近。可他很快察觉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,连向后退缩的动作也没有。我的养父只是古井无波地看着他,看得他一腔燥热和澎湃的热血像被冰水浇了一样凉下来,看得他恨起眼前人的理智平静。 他放低了声音,近乎请求了。跟我走。跟我去台湾。我父亲摇摇头。不管朝代怎么更换总少不了百姓的存在。我既不是军人又不是官员,不会有什么事。倒是你......酒瓶破碎的声音打断了我养父的话。奇异的酒香升腾起来,他嗅了嗅,醇而不烈。此情此景,显得有些旖旎。是情爱故事里趁醉逞凶的一贯套路。 但那一双寡然的眼睛令干爹不再幻想。他从养父身上撤离,撤到一个礼节性的距离。眼神却还胶着在我养父脸上,不知是爱是恨。外面喧哗声音渐大,他的副官慌慌张张破门而入,打破一片死寂。副官说敌军找到了纰漏,趁夜偷袭,我方伤亡惨重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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