绪,擦净脸上的泪痕,沙哑地笑道:“你知道么,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梦到你了,有时候我看着宫墙上云卷云舒,也想过你是不是在怨我,怨我当初没能奋力挣开国师的桎梏,与你远走高飞。” “傻瓜。”他眉眼带笑,细致地为她拨开碎发。 “我怎会怪你呢?殿下,我喜欢您还来不及。” 喜欢? 西郊一别后,霍韶此后余生都缄口不谈情深意重,何时亲口对她说过喜欢? “仲音,”她的理智如同一只痴缠的毒蛇,血淋淋地用利齿撕开现实,告诉她,霍韶早就死了。 哪怕是梦境中,她也一次次地提醒着自己。 霍韶早就死了,死在青龙泉,万箭齐发,被人找到时就连尸身都残破不堪。 你不是看见了吗?冷漠而毒烈的女音残忍提醒着她。 你不是扒开了那张染血的白布,看到了他的脸么? 他双目紧阖,曾经英俊的脸上有无数道战后撕裂的伤疤,血流尽了,干涸了,便似褐红色的枯页粘着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。 他一生磊落、光风霁月,年少时清澈明亮,只愿与你携手共度余生,可家国破裂,他在你选择了要复国之后,收起早已备好的喜袍,转身拿起长枪,远赴边疆。 你如今的一切,都有他的血泪与——枯骨。 “仲音!” 她嚎啕出声,终于情绪破裂,如同被丢弃于荒郊的孩童:“我没有你了,我大仇得报,我黄袍加身,但父母亲朋尽皆一殁,我没有你了,我再也见不到你了!” 清风朗月的霍将军被这句话点醒,他的脸上瞬间血痕密布,眸光怔忪,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与她竟已阴阳两隔。 玄骢门别后,一晃眼,竟已十八载。 那日他烙下了奴印,立在人群中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披上红装,长街十里,嫁衣翩跹,他做了十年与她白首相偕的美梦,最后竟是亲手将她送到敌人的枕边。 至此,一十八年! 清泪滑落,没入烟尘。 他低头凝视她的面孔片刻,笑道:“黄泉碧落,生人死逢,总要相见的,存机,你聪明一世,不过短短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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